“风雨彩虹,铿锵玫瑰,再多忧伤再多痛苦自己去背……”
这句歌词出自田震的《风雨彩虹铿锵玫瑰》。要概括20年前那个感动中国的篮球女孩钱红艳,用“世界以痛吻我,要我报之以歌”也是恰如其分的。
这两句话嘴皮子一碰便说出来了,只是当不好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时,人们往往会痛苦地质问上天为什么是自己。钱红艳也曾无语问苍天,高位截肢这种事为什么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呢?
一切美好只是昨日沉醉,淡淡苦涩才是今天滋味钱红艳出生在1996年,今年才24岁,本该是花一般的年纪,但是一声巨大的碰撞声将她的命运撞到了另一个轨道上。她家住云南省陆良县,家里很是拮据。父亲在外打工挣钱,母亲就在家里养蚕补贴家用。钱红艳是家中长女,家里人也是尽最大能力给她最好的。她没事就和小朋友们一起玩耍,有个无忧无虑的孩提时代。
孩提指的是2至3岁的儿童,钱红艳的幸福在4岁那年戛然而止。2000年,小钱红艳不小心掉了鞋子,她便下意识去捡,可掉鞋的地方是马路中间,捡鞋的过程中,一辆车疾驰而过,带走了钱红艳的整个下肢和另一个孩子的幼小生命。
父亲彼时在家,慌忙抱起钱红艳就往医院冲,医生实在保不住钱红艳的腿,很遗憾地为其做了截肢手术,手术是从大腿根部做的。幼小的钱红艳醒来后,没了腿的她自认为是怪物,变得沉默阴郁。
虽然钱红艳连自理都困难,待在屋子里连门都没法出,可钱红艳的父母以泪洗面之后,还是沉默地承担起了身为父母的天职。钱红艳的爷爷也没有重男轻女的思想,他就想着,孩子整天窝在家里,没病都能憋出病,必须得出去晒晒太阳,这样心里也亮堂点。
他们家里不富裕,没动过买轮椅的念头。为了缓解钱红艳的疼痛,爷爷苦思冥想,终于想到了该怎么做。他找来了一个破篮球,将其剪开,让钱红艳坐进去。这是这个贫困的家庭能帮她找到的最便利的材料了。篮球轻便柔软,正适合年幼力气小,深受痛苦折磨的钱红艳。没了腿怎么移动?用手。家人帮钱红艳做了木质撑手后,钱红艳终于能“走”出门见见太阳了。
人生苦短哪能半途而废,不弃不馁无惧无畏走出门,阳光重新照进了钱红艳的幼小心灵。她“穿”着自己的篮球,重新回到了校园上学,回到了小伙伴们中间。钱红艳9岁那年,媒体发掘了“篮球女孩”钱红艳的事迹,报道一出,不少人为她潸然泪下,纷纷向钱红艳伸出援助之手。
11岁那年,社会帮助钱红艳去北京接受治疗,医生还帮钱红艳做了假肢,让她一下子长到了1.27米,变得和小伙伴们差不多高。这个过程中,钱红艳因为水疗意外接触到了泳池,她一下子就爱上了水的浮力,为水流轻柔的触摸而着迷。有名的残疾人游泳教练见她有游泳方面的天赋,也向她伸出了橄榄枝。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因着钱红艳身份特殊,正常读书也很可能找不到工作,还要接受社会的挑挑拣拣,倒不如成为一名游泳运动员,再说了,这也是钱红艳喜欢的事。就这样,家人同意了,钱红艳也开始了自己的游泳生涯。
钱红艳知道勤能补拙的道理,每天都刻苦训练,接受不少于4个小时的高强度专业训练。因为遭遇过重大挫折,钱红艳的接受力和心理承受能力都十分强大。她训练的时候从来不闹脾气,没有腿,那就好好训练臂膀。她认认真真地做仰卧起坐、哑铃、臂力拉伸之类的动作,这种努力使得钱红艳的游泳水平在孩子们中后来居上。
追逐梦想总是百转千回,无怨无悔从容面对起初有教练不太看好她,因为钱红艳的残疾程度太高了,这种高位截肢非常少见。没有腿的游泳运动员就好像没有舵的船,很容易被影响速度。但钱红艳不抛弃不放弃,教练对她也真正下功夫教,帮她量身定做训练方案,以加强她的连贯性和保持平衡性。
虽然有假肢,但钱红艳平时不穿,已经习惯了用篮球行走。篮球破了,教练就帮她再剪一个篮球。从生活和游泳方面,钱红艳都受到了教练无微不至的照顾。就这样,钱红艳在游泳中如鱼得水。她本身就有着这方面的天赋,加上训练刻苦,很快便受到了教练们的一致认可和赞扬。
2008年,12岁的钱红艳参加云南省举办的残运会,便一举夺得三枚金牌。13岁,她又在全国残疾人游泳锦标赛中获得了一金二银。14岁,她再度夺得三枚全国残疾人锦标赛的银牌。渐渐地,钱红艳将残奥会当成了自己的梦想。
可是2011年,帮钱红艳剪了第一个篮球的爷爷去世了,这给了钱红艳很大的打击,钱红艳的状态受到很大影响,以至于和次年的伦敦残奥会失之交臂。失意之下,钱红艳写下了“害怕明天”的字样。
可是家庭是钱红艳永远的避风港,面对自我怀疑的钱红艳,弟弟们却视她为偶像,父亲也安慰她说,做人尽力而为就好,不要留遗憾。钱红艳找回了信心,重新回到赛场。2016年,她在里约热内卢的残奥会上取得了第四名。2019年天津残奥会上,23岁的她拿到了一银一铜的成绩。
钱红艳的人生也不只是游泳,2013年,钱红艳收到了北京康复研究中心为她制作的新假肢,戴上它钱红艳1.64米,柱起拐杖就能走,走得还很快。钱红艳也面临着婚姻和退役后就业的问题。她像个普通女孩子一样有着被催婚的烦恼,只是,这个很懂事的姑娘害怕找男友,怕自己会成为对方的拖累。
她的父母年事已高,钱红艳努力学会了计算机上的工作软件,目前在某单位工作。生活中的她,虽然还有着各种各样的烦恼,但阳光一直在她心中,她会不忌讳地穿裙子,还能笑得很明媚。
20年过去了,当年那个感动中国的篮球女孩钱红艳依然用着自己的所作所为感染着世人,她是风雨之后的彩虹,是不惧雨打风水的玫瑰。田震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响:“红颜娇美,承受雨打风吹,拔剑扬眉,豪情快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