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学良之子张闾琳：美国航空专家，64岁替父回国探亲，不会说中文

摘要： 1946 年冬，张学良被秘密押送到台湾高雄，高雄也是张学良在台湾秘密幽禁的最后一站。在这里他和夫人赵一荻度过了九年时光。1954年，宋美龄忽然将国民党原驻美国的“大使”董显光派到张...

1946 年冬，张学良被秘密押送到台湾高雄，高雄也是张学良在台湾秘密幽禁的最后一站。在这里他和夫人赵一荻度过了九年时光。

1954年，宋美龄忽然将国民党原驻美国的“大使”董显光派到张学良身边担任英语启蒙老师，其实“英语老师”只不过是障眼法，真实目的是观察和了解张学良在幽禁岁月中的思想变化。

只不过，经过 一年的相处，董显光夫妇竟然和张学良夫妇成为了无话不谈的知心密友，这个结果远在宋美龄预料之外。

图|董显光

1955年，董显光得到了回美国恢复旧职的机会。离别之际，董显光询问张学良夫妇是否有什么要求，张学良只提出想搬到远离海边的地方永久居住，其他并无所求。

但就在话别的时候，赵一荻几次欲言又止，最后她大胆地提出了自己的内心所求，就是希望董显光夫妇可以帮助寻找已经失联15年的儿子张闾琳。

张学良一生原本有四个儿子，有三位是和原配于凤至所生，但不幸的是那三个孩子都英年早逝，唯一存活的一位就是他和赵一荻所生的张闾琳。

图|张闾琳

早在1940年时，赵一荻在前往贵州息烽照顾张学良时，毅然决然地将儿子送到了美国旧金山，委托张学良的美国朋友伊雅格和埃娜夫妇代为扶养。

因没有人身自由，也出于儿子安全的考虑，一别十五年他们没有任何联系，但赵一荻对儿子的思念却一日比一日深。

这一次，她希望董显光夫妇能够帮忙寻找大西洋彼岸的儿子。当时赵一荻唯一能提供的就是一个通信地址，即旧金山湾区格林大道309号。

图|赵一荻和张闾琳

在董显光夫妇离开高雄一年后，张学良夫妇接到了他们的来信。信中夹杂着一张英俊年轻人的黑白照片。

只见照片上的青年穿着笔挺的西装，雪白的衬衫下系着领带，虽然隔了十五个春秋，但赵一荻还是从青年的眉眼间看到了“张学良”的印记，她非常确定这就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儿子张闾琳。

而且，董显光还在信中说，张闾琳不但健康长大，而且他天资聪慧，在友人的栽培和抚养下，25岁的他已经是一名著名的航天专家，在美国加州的某军事基地从事航天研究工作，且已经和粤系军阀陈济棠的侄女陈淑贞结为夫妇，他们的结合也是门当户对。

儿子不但健康、事业有成且已经成家立业，这些消息对于张学良夫妇而言，无疑是巨大的惊喜。

图|张学良子孙三代

不过，当年为了确保张闾琳的安全，养父母不但将他的名字改为美国名“克尔”，在生活习惯和语言上也让他完全西化了，自从他到美国后，全家人都教他学英语，用英语和他说话。

多年的环境熏陶，导致张闾琳忘记了国语，到后来完全说不出父亲张学良的名字。

收到信件的第二年，在董显光的帮助下，张闾琳得到了去台湾探望父母的机会。此时他们骨肉分离已经十六年，当年只有10岁的张闾琳如今已经是一岁孩童的父亲，赵一荻望着儿子，不禁感叹岁月之快。

这次台湾行，张闾琳带着妻儿一同前往，张学良为孙子取名为张居信，后来张闾琳的次子也是张学良取的名字，名为张居仰，兄弟二人的名字合起来为“信仰”，这也寄托了张学良的心愿和对孙子的期待。

这次久别重逢，一扫张学良和赵一荻往日的苦闷，他们和儿子一家朝夕相处一个月之久，享尽了天伦之乐。

图|张学良祖孙三代

有了这次相聚，之后每年张闾琳一家都会来台湾和父母团聚，而从1990年开始这样的团聚机会变得更为频繁。

自从1990年在台湾公开祝寿开始，张学良的幽禁生涯几乎就画上了句话，甚至可以和赵一荻飞往美国。

然而，这种自由是相对的，国民党当局允许他去美国探亲访友，却绝不允许他去大陆，最明显的例子就是，1991年从美国探亲回到台湾后，张学良夫妇原本要去香港参加旧友子女的婚礼，可就在出行前一夜，他们就遭到了国民党当局的“劝阻”。

连去香港都成了奢望，又怎么可能重返大陆呢？虽然之后张学良夫妇卖掉了台湾的房产，定居在了风景如画的夏威夷，但他的一颗思乡之心却没有因为生活安逸而变淡，反而随着岁月的流逝而变得格外强烈。

图|张学良和赵一荻

中国人向来有念旧情结，张学良亦如此，对于自己无法回到大陆的事实，张学良心里充满了苦闷，对于张学良的心事，赵一荻是最了解的。于是，1993年她提出了一个建议，让儿子张闾琳代替他们回到日思夜想的大陆。

张学良听后，立马心动了。随后由赵一荻给儿子打电话表明了他们的心意。张闾琳悟出了母亲的良苦用心，他更明白父亲晚年最大的遗憾就是，不能回到大陆，不能回到阔别几十年的东北故土。

于是，他没有丝毫犹豫就答应了，当然张闾琳之所以决定回国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在1991年的时候，已经从美国太空暑退休的张闾琳在姐夫的介绍下，认识一位从北京来旧金山进行友好访问的航天部技术专家。

虽然是初次见面，而且是用全英文交流，但他们谈得非常投机，这位专家更是诚邀张闾琳可以回到祖国进行访问和参观，这次谈话也点燃了张闾琳的思乡之情。

父亲的心愿加上祖国同胞的邀请，让张闾琳夫妇决定回一次祖国，但因为父亲张学良的关系，他们的回国之路也不顺利，一直到1994年这个愿望才得以实现。

图|张学良和赵一荻

这年，张闾琳再次接到了来自北京航天技术部的邀请，收到邀请函的张闾琳兴奋到心跳，张学良得到消息后也开心得像个孩子，他随后叮嘱儿子：“到了北京以后，再绕道东北，替我去看看咱们在沈阳的旧居和抚顺城外你祖父的那座空陵。”

带着满满的期待和父亲的叮嘱，64岁的张闾琳夫妇终于踏上了飞往北京的飞机。虽然这次回国张闾琳夫妇不希望惊动媒体，但对于他们的到来，航天技术部还是非常重视，中央统战部副部长万绍芬更是亲自设宴款待他们。

在访问期间，张闾琳深为祖国航天工业的飞速发展而感到欣慰，而他对祖国航天工业总公司运载火箭和卫星两个研究所两天的学术研究活动，也做出了突出的贡献。

活动结束后，张闾琳夫妇又先后游览了天安门、长城等地，看到祖国发生的日新月异的变化，张闾琳深受触动，更为身体里流着中国人的血而感到骄傲。

当然，张闾琳最期盼的还是尽快回到东北，亲眼看一看被组织上完好地保存下来的张家故居，实现父亲半生的心愿。

1994年5月9日，沈阳春雨潇潇，上午9时，一辆从北京开来的59次特快列车缓缓地驶进了沈阳站。

图|张家合影

古诗有云：“近乡情更切”，当列车慢慢放缓时，张闾琳的心情已经激动到了极点，当他们走下车时，就看到了前来接站的人员，看到张闾琳的那一刻，他们立刻想起了当年叱咤风云的少帅张学良。

透过蒙蒙细雨，张闾琳望见了历经风霜雨雪，依然完好地矗立在沈阳南站的日本式的古老建筑，尘封在心底的往事瞬间涌上心头，哽咽地说道：“沈阳，我终于回来了！”这一别已是半个世纪之久，物是人事事休啊！

虽然旅途劳累，但张闾琳夫妇顾不上休息，当天下午就在随行人员的陪同下来到了张家旧宅“大帅府”。

这座始建于1917年的四合院曾经承载了多少荣耀和辉煌，如今宅院依旧在，但曾经的故人都已经散落在天涯，有人离世，有人客居他乡。

张闾琳夫妇先来到了父亲曾居住过的大青楼，历经几十年风雨沧桑，这里依旧完好地保存着张学良的卧室和办公室，他用手抚摸着这里的每一个物件，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期间，张闾琳夫妇还参观了北大营“九一八事变”纪念塔、东北大学旧址、东三省讲武堂旧址与抚顺战犯管理所。

虽然这些地方已经翻新，但依旧可以窥探到历史的陈迹，这些都引起了张闾琳对张氏家族多少往事的回忆。

图|张学良全家福

其中，张学良的旧部下还前来探望张闾琳夫妇，并邀请他们一起就餐，席间的佳肴都是东北的特色菜，这也让张闾琳通过舌尖感受到了浓浓的家乡味和家乡人的热情，省政协副主席刘鸣九还请他们给远在美国的老上司张学良捎去了两瓶家乡酒。

不久后，他就收到了张学良邮寄来的送给东北军旧部的题词“鹤有归巢梦，云无出岫心。”这十个字也表达了张学良的思乡之心。

最后，张闾琳夫妇还去了张作霖的墓地，在爷爷的墓碑前他落下了眼泪，并用临时学会的中文说了一句：“我替您儿子来看您了。”随后将几杯酒洒在了爷爷的墓碑前，并拍摄了几张照片带回去给父亲看。

此次回国，张闾琳夫妇前后逗留13天，从北京到沈阳，他们的心情一直都很激动，不但参观实现了“回家看看”的愿望，还和国内的亲属们见面，可谓是圆满。

张闾琳夫妇回到美国后，就迫不及待地自己拍摄的照片拿给父亲看，还和父亲讲述了自己在北京和东北的所见所闻，张学良听后心潮澎湃，仿佛自己回去了一般。

图|张学良和赵一荻

1995年6月15日，一架从美国飞来的国际航班降落在沈阳机场，时隔一年张闾琳夫妇再次回到故土，这一次他们是受父亲嘱托，回国参加东北著名爱国志士阎宝航先生诞辰100周年的纪念活动。

阎宝航是张学良最亲密的部下，同时也是他青年时期的乡邻和至友，当年张学良遇难时，阎宝航更是不顾个人生命安危到处奔走，他对张学良的忠心，张学良从未忘记。

时值阎宝航100年诞辰之际，其后人撑腰张学良可以回国参加，张学良自然也希望可以回到沈阳，虽然那会他定居美国，也有了绿卡，但因为种种不明的原因，他依然未能如愿。

最终，张学良只能再次让张闾琳夫妇替自己回沈阳赴会。

图|张闾琳

在纪念活动上，张闾琳作为特殊来宾，被诚邀上台讲话，因为不会国语，他全程只能用英文传达了父亲的心愿并祝福阎宝航后人健康长寿。

活动落下帷幕后，张闾琳又将父亲和母亲在檀香山拍摄的一张大照片，亲自交给了海城来的代表手中。

期间，南京梅园新村纪念馆和重庆红岩村纪念馆得知张闾琳回到了沈阳，分别派代表带着来看望张闾琳夫妇并，并向张学良将军馈赠了礼品。

南京梅园新村所赠送的礼物是，一个盒内题有“千古英雄张学良”一行字的精致的雨花石，而这句题词则是周总理生前对张学良的评价，重庆红岩村纪念馆送给张学良的则是两柄龙凤手杖。

之后，张闾琳伉俪又乘车先后到达大连、海城等地参观，不管走到哪里，他们都受到了当地人员的热烈欢迎，夫妻二人深深地感受到了祖国人民的热情。

当他们回到美国后，将礼物送到了父亲手中，张学良抚摸着来自祖国的礼物，已经96岁高龄的他眼眶湿润了。

图|张学良夫妇和工作人员

就在张闾琳夫妇回美国后的第二年，阎宝航的女儿等人也飞到了夏威夷为张学良助寿，此行他们出资邀请了著名京剧表演艺术家于魁智等人一同来夏威夷为张学良助兴。

当时，张学良的女儿张闾瑛说：“妹妹真是有心了，请来这么好的国剧艺人，让父亲过足了戏瘾。”

其实，从1991年开始，阎宝航的儿女每年六月都会来到夏威夷为张学良祝寿，每次见面他们都能感受到张学良对祖国的深切怀念，更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回到故土。

只可惜，这个愿望并没有实现。2001年10月16日，张学良在夏威夷家中去世，享年101岁，而就在他去世的前一年，陪伴他大半生的赵一荻也已经离去，这对父亲在地下团圆了。

图|张学良和赵一荻

但张学良到离世也没有等到和故乡团聚的日子，虽然晚年他生活富足，衣食无忧，但内心里对家乡的渴望从未淡化过，这也是他此生最大的遗憾之一，其二是身为军人，在国家需要时他未能尽一份力，这样的结局让他痛惜不已。

好在张闾琳实现了父亲的心愿，从64岁开始，先后三次回到了祖国，最后一次是2005年8月，在纪念世界反法西斯战争和中国人民抗日战争胜利60周年之际，张闾琳夫妇再次收到了祖国的邀请，参加这一隆重的纪念互动。

此次归来，张闾琳夫妇还来到了古城西安，这也是他第一次来到父亲张学良举起抗日救国大旗，兵谏蒋介石的旧地。

图|张学良

在这里他们不仅参观了华清池抓蒋地“鹂山”，还来到了西安金家巷，这里有其父母住过的旧宅纪念馆，面对父亲的遗像，他仿佛穿越了时空，回到了那个烽火硝烟的年代，感受到了父亲忠贞不二的爱国情怀。

虽然张学良没有得到回国的机会，但他对祖国的思念从未因地域的间隔而坚守半分，同样祖国也没有忘记张家子孙，张家和祖国却有着割舍不掉的情分。

2004年，张学良之孙张居信，获聘东北大学兼职教授，他们和祖国之间的纽带更为牢固了，这种关系会跨越山河和岁月，直到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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