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保定东面的白洋淀,日军原 63 师团机枪手斋藤邦雄第一次经历八路军的地道战。当时日军正在对附近的一个村庄发动攻击。日军在这里发现了大约一个小队的八路军,八路军立刻从村中撤出,跑到村边的一座庙里。日军随即将这座庙包围,向庙里的八路军发起了猛攻。
八路军从庙中不断还击,但火力渐渐减弱。20 分钟后,连零星的还击都没了,完全停了下来。但日军并没有发起冲锋,认为这是诱使他们发动攻击的圈套。
日本兵将计就计,向庙内发射烟幕弹,然后发出“哇哇”的呐喊声,却并不真冲。这是为了让八路军以为他们开始冲锋了。三两次下来,日军才真的发起冲锋。冲进去后,却发现庙里一个人都没有。
“奇怪,八路军跑到哪儿去了?”看到没有其他的出口,日本兵犯起了嘀咕。这个庙,肯定有通到外面的秘密通道。
这时,有个日本兵说:“这个神像有点可疑。”几个满肚子狐疑的日本兵上前把神像挪开,结果,下面出现一个大洞。这个洞完全可以供人钻出去逃走。日本兵小心翼翼地用手电照,只见里面空空如也。可是谁也不敢就这样钻进洞去搜索,这未免太危险了。
原来,八路军撤到这个庙做中还主抵持的样子就是里,做出还山为顺利脱身争取时间。有个日本兵提议,找柴火把庙烧了。日军队长跑进来,命令大家立即离开这里。他们刚刚离开这座庙不到 3分钟,八路军的炮弹就在庙门前炸开了。
很明显,这是撤走的八路军看到日军钻进庙去,有机可乘,于是反过来用炮攻击。只要日军大意或者犹豫,八路军就会利用地道对日军发动突袭如果这队鬼子走晚一些,他们大概会把命丢在这里。八路军把地道挖到日军司令部下面的情况,在敌方史料中还是第一次被发现,说明在当时中国军民的手中,这种独特的作战方法不仅可以用于防御,也可以在进攻中发挥重大作用。日本记者赤谷在《大东亚战争战史》中描述了这次战斗的详情。这次战斗发生在山西。当时,赤谷随同日军参加了对刘伯承部游击部队的第五次扫荡作战。战斗中,赤谷与宣抚中队一起进入被日军攻占的黎城县。在这里,日军与八路军连续拉锯作战,此城已经 5 次易手。
刚刚进城的时候,八路军就给赤谷来了个下马威。在他前面的一名日军士兵踢开一个居民的房门时,门突然炸开了。原来,八路军在撤退时,预先在门锁上用手榴弹布下了饵雷。这只是一个开始。
或许是觉得县城里太不安全,日军师团长把指挥部和附属机构暂时放在城关外一个三千人的镇子里。赤谷和他们一起住宿在镇子里的娘娘庙旁。3天后,夜间正在酣眠的他忽然被惊醒,周围都是“敌袭,敌袭的喊声。
赤谷写道:“就在这天夜里,师团指挥部所在地关帝庙旁边的野战医院内院,遭到手榴弹的攻击。真是十分奇怪的事情,敌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于是,第二天日军开始了严密的搜查。由于此前多次这样做而没有成效,士兵们都认为这是没有意义的。
没想到这次真的发现问题了。在镇子里靠近外面田野的地方,有一个关闭的酒店,门口悬挂着“天津酒馆”“高粱酒,老酒,百药之长”等描金广告。有一个叫大村的少尉或许因为好酒,专门进去检查了一番。
大村少尉在院子里徘徊一不留神,脚下一软,忽然掉了下去。莫非是酒窖?少尉忍着腰疼爬起来看,这才恍然大悟:其中有问题。大村马上叫来部下组成一支约十人的敢死队进入这个地下坑道探查。一探查,发现这条坑道通到了师团指挥部所在关帝庙里关羽像的脚下。另外两个出口则一直通到县公署在镇子上的分署门口。从直洞下去,横向的地道一直通向山区。日军师团长长野大声感叹:“不好,危险。
赤谷这样描述八路军的地道战:“这种地道的入口,可能布置在衣柜下方,猪圈里面,甚至枯井和厕所中,从一个村落连接另一个村落,绵延两三里。”
日本出版的《一亿人的昭和史》中,侵华战争的部分还专门刊登了十余种日军发现过的中国地道模式,从一个侧面反映了八路军的地道战给日军带来了怎样的压力和损失。